換個姿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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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謹眨眼, 被江陵這麽一弄沒反應過來：“你說誰？”
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，近到蘇謹連江陵那濃密纖長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等會，江陵不是很高嗎, 她怎麽不用仰頭就能看到他睫毛？
蘇謹仔細一看，發現自己的右手腕被江陵緊緊握住按在墻上，他自己則低著身子與她平視。
嗯？好奇怪的姿勢。
江陵這樣不會不舒服嗎？
“你放開我。”這個姿勢太過別扭，蘇謹想要掙脫，可手腕上的力氣大得她怎麽掙紮都是徒勞。
蘇謹用力抽動自己的手腕，倒是起了點作用。
從被江陵握住手腕，到被握住手掌，這樣看來, 好像沒什麽用。
只是兩人手掌一接觸到，蘇謹就感覺到了粗糙，還有些紮手。
觸感怪怪的，蘇謹右手用力一捏, 掌心傳來的感覺更加真實。
沒考慮太多, 直接反握住江陵的手，將他手掌一翻，即將看清他掌心的那一剎那, 忽地被他抽回手。
“哎——”蘇謹又伸手去抓江陵左手，卻被江陵用靈力束縛住。
蘇謹不信邪, 換了只手去抓，這回被江陵用右手扣住, 完全動不了。
兩人一來一往, 最終以蘇謹被控制告終。
“你的手, 給我看一眼？”
那觸感太像之前在蘇府被傷到左手後留下的傷疤了。
可這都三年過去了，傷疤還沒好？
“你問他做什麽？”江陵沒有正回覆蘇謹, 只是重覆問那句話。
“你——”這樣的姿勢弄得蘇謹渾身難受，可這回她連掙紮都不行了：“我好奇呀。”
著實不明白，問人叫什麽有什麽問題，她連個名字都不能問？
“好奇什麽？”江陵立刻問，語速飛快，語氣倒是平淡。
若是只聽他的語氣，可能會以為只是隨口一問。
可加上兩人間的姿勢，以及江陵主導的動作，隱隱透著咄咄逼人的架勢。
蘇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，難以置信地盯著江陵。
“好奇就是好奇，我好奇他的名字，行了吧。”她都快把自己給繞進去了。
但江陵沒有松手，反倒問：“先前我帶你去戒律堂時，怎麽不好奇我的名字？”
蘇謹：……
她能說，因為她早就知道他的名字，所以不問嗎？
“行，我好奇，請問你叫什麽？”蘇謹無奈，只得順著江陵的意思問了一句。
誰知江陵竟然再次朝她逼近了些，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蘇謹，仿佛要將她看穿。
這樣近的距離，這樣焦灼的視線，蘇謹渾身不自在，又掙紮了一下。
撇開頭去不敢與江陵對視上，只是片刻功夫，面前的人發出一聲嗤笑。
隨後聽到江陵吐出兩個字來：“敷衍。”
蘇謹火了。這樣不行，那也不行，可真難伺候。
“我問你了，你又說敷衍，你到底想怎樣？”
她這句話還未落音，江陵欺身而上，兩人間幾乎看不到有空隙。
江陵貼著蘇謹耳根，似是發狠，又像是妥協：“先前無得與你說過我的名字。”
“？”蘇謹：“！”
無得已經說過了，還要她問什麽？
“不是，你——”蘇謹剛動了一下想躲開江陵莫名其妙的靠近，可忽然聽到有人說話。
“師兄，師姐……你們在做什麽？”
蘇謹下意識朝聲音源地看去。
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，正是蘇謹的可愛師弟。
看到蘇謹朝自己看來，還眨巴眨巴眼睛，一臉困惑。
蘇謹又一次嘗試掙脫江陵的束縛，這次倒是能動了，但人被安置在這間屋子裏。
江陵反倒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，附身在蘇謹耳邊丟下一句話：“你就住這。”
呼出的氣息弄得蘇謹耳朵癢癢的，情不自禁掙脫手去揉耳朵。
江陵見狀，松開了對她另外一只手的限制，直起身子朝門外走去。
師弟往蘇謹那瞅了一眼，正巧與他對視上，露出笑來，剛要說話，被江陵喊走。
“跟我來。”
師弟只好轉身跟上江陵。
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。
蘇謹見人都走了，便仔細打量這間江陵分配給他的屋子。
地方不大，站在房門口便能一覽無餘，東西很少，但足以居住。
看完後，蘇謹第一件事就是撲倒床上。
好累啊。
“系統，在嗎？”
這次蘇謹聽到了系統的回覆：“宿主，我在。”
自那一晚攻略難度提高一顆星後，攻略進度直接清零了。系統說這是攻略任務本身的設定，只要難度提高一顆星，進度就會清零。
“也就是說，最後要在難度到達五顆星後，再次攻略，進度達到百分之百才算攻略成功？”
“是的呢，宿主。”
蘇謹當時深吸了口氣，才將自己想撂挑子不幹的想法壓了下去。
“那我的金手指呢？說好的進度每上升百分之十就給一個新的金手指。之前攻略進度到百分之九十九了，應該會有八個金手指吧。”
“抱歉哦，宿主。”系統眨著像素小眼：“攻略進度清零的話，就沒有金手指啦。”
“不過一開始發放的免疫一切非物理攻擊的金手指會一直都在哦。”
蘇謹當即沈默了。
過了一會問：“那支線任務，自動使用了的幻夢呢？”
系統回答：“這個也沒有了哦，需要宿主重新獲取。另外，發布的第一個支線任務——幫助江陵提高修為未能完成，宿主即將受到懲罰哦。”
蘇謹真的很想找地方投訴。
“不是，江陵都一劍捅我了，我人都沒了，還能完成支線任務。你們做系統的能不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？這是我不想完成嗎？”
系統只是一個勁說：“那沒辦法呢，沒有完成支線任務，就是要接受懲罰。”
蘇謹又一次沈默。
她看著像素小人臉上代表五官的黑點，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“系統。”
“在的，宿主。”像素小人立刻回應。
蘇謹打量著像素小人，忽然問道：“你是不是升級了？”
“沒有呀，宿主。”像素小人臉上的眼睛變成對開的><。
“你現在和我說話的語氣怪怪的。”
“哪有？我一直都這樣。”像素眼睛被塗黑，代表系統此刻瞪大了眼睛。
蘇謹盯著像素小人看了許久，最終放棄。
在一團馬賽克身上能看出點什麽才是見鬼。
“懲罰內容是什麽？”蘇謹只好去問系統要受到哪些懲罰。
“現在還不知道哦，宿主，等到了適合的時機，會自動懲罰宿主噠。”
蘇謹：“你還挺智能啊。”
“嘻嘻，那可不。”像素小人的眼睛變成有弧度的線條，看起來很開心。
“……”
好吧，她和這個像素小人腦回路搭不上。
之後系統又給蘇謹換了個身份，再見到江陵時，對於江陵而言已經過去了三年，對蘇謹來說，只是幾天的事。
以至於蘇謹見到江陵，除了江陵樣貌有些變化，對他的熟悉程度倒是還與在蘇府時那般。
這就導致蘇謹見到三年的江陵時，沒有露出陌生的情緒，使江陵懷疑。
“宿主，有什麽事嗎？”系統放下正在看的古言小說《延殤雪》，回應蘇謹。
這間屋子床上的被褥冰冰涼涼，蘇謹將手縮在袖子裏，疑惑：“書裏的江陵有師弟嗎？”
系統回答：“不知道哦宿主，本系統只圍繞與宿主、攻略對象有關的情節進行服務，其他的一概不知哦。”
蘇謹真的很想讓系統回到最開始時的語氣說話，現在這語氣，總覺得在陰陽怪氣。
“你能不能好好說話！”
“不能哦宿主。”系統說：“系統做不到。”
“好啊，你承認你在陰陽怪氣了！”
“沒有啊，我之前在看一個很火的名為‘一個男人與一群女人的故事’的電視劇，學的裏面的臺詞才這樣的。”
蘇謹無語：“少看點吧你。”
瞧把孩子看得，都不會好好說話了。
忽然又想到剛才江陵束縛自己，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，蘇謹拍了一下被褥，在蘇府的時候江陵從來沒有這樣對她過，可惡！
問系統：“書中有沒有絕世秘籍，練了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那種。”
她要修煉！報覆江陵！
雖然被江陵捅了後，立刻回到了原始空間，但被捅的那一瞬間還是感覺到了痛。
可蘇謹怎麽也想不明白，前一秒還在給她編辮子的人，怎麽突然就要殺她，沒有一絲征兆。
難道是江陵將她關在房間裏後，發生了什麽嗎？
那日被江陵擋著，蘇謹未看清來人的容貌，也就不知那人是無得。
這幾日一直在想江陵為什麽要殺自己，明明說了要帶她一起逃跑的，到最後死的只有她。
情緒逐漸低落起來，蘇謹將自己蒙在被子裏。
說起來，江陵算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相處得比較熟悉的人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熟悉的人，親手殺了她。
還真是，可笑呢。
“沒有。”系統查了一會才回覆：“原書沒有相關的內容。”
蘇謹這次沒有接系統的話。
她迷迷糊糊有些困意，來萬劍派的路上雖有鶴雲禦劍帶她，但時間長了吃不消，有些路段步行，著實累了。
半睡半醒間好像聽到有人敲門，蘇謹立刻驚醒。
這間房的構造是房門在墻壁正中央，進門右手邊是床鋪，左手邊一扇窗，正對書案桌椅。
江陵兩人走後蘇謹直接往床上躺了，沒去關門。此刻聽到敲門聲，一骨碌爬起來，理了理衣裳，這才走到門口。
竟然看到了師弟那張超可愛的臉！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蘇謹欣喜道，習慣性站在門檻上，稍微高了些，竟然差不多與師弟同樣高了。
師弟神色有些不自然，被蘇謹看得臉慢慢紅了。
“師姐先前不是問我叫什麽嗎？”他雙手揪著袖口，鼓起勇氣說。
“啊！是的。”被江陵一打岔，蘇謹一時忘了這件事：“嗯嗯，你叫什麽？”
“我，我叫星星，天上星星的星星。”
嗯？只有星星沒有姓嗎？
“你……多大了？”蘇謹看了眼自己踩的門檻，再看了眼星星的頭頂。
她倆身高好像差不了多少
“過了今年的生辰，便是十五。”
“你好小啊。”蘇謹震驚，再次看了眼小師弟，難怪呢，還有的長。
“我，我就要滿十五了，不小了！”小師弟著急了，立刻反駁。
怕小師弟難過，蘇謹立刻道歉：“我說錯了，你不小不小。”
誰知小師弟非但沒有緩解情緒，更著急了：“師姐，你好敷衍。”
蘇謹頓時頭大。
今天是怎麽了，連著被兩個人說她敷衍，她很敷衍嗎？
“系統，我敷衍嗎？”
系統認真回覆蘇謹：“宿主一點都不敷衍的。”
蘇謹從系統那感到了安慰，覺得自己沒問題。
“抱歉，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。”說著說著，蘇謹發現自己和小師弟很合得來，可能是他樣貌很對蘇謹胃口，又或是小師弟年紀的緣故，總之，蘇謹樂意與小師弟相處。
小師弟搖搖頭，說：“不是師姐的錯，是我自己太敏感了。”
蘇謹剛要說話，系統插嘴：“這語氣，這臺詞，不就是小說裏的綠茶！”
“……”蘇謹無語，腦內回覆系統：“少看點小說吧你。”
“沒事啦，我以後註意些。”
蘇謹擡頭看了眼天色，冬日天黑得早，此刻天已經有些暗了。
註意到小師弟在自己面前比較拘束，體貼道：“你還有別的事嗎？”
小師弟連續眨了幾下眼，暗下來的天色給小師弟渡上了一層朦朧的美，叫蘇謹不由得感嘆，真的好可愛啊，可愛到她想伸手去捏小師弟的臉。
“我，我還想說，”小師弟雙手絞在一起，說：“我的房間在你右手邊第五間，有事可以來找我，我會盡全力幫師姐的！”
小師弟一本正經承諾的樣子令蘇謹很是感動，比江陵不知道好了多少。
“謝謝小師弟。”
得到蘇謹點頭後，小師弟便走了。
臨走前還不忘體貼道：“師姐早些休息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看到小師弟進了自己的房間後，蘇謹才收回視線。
冬季夜晚來得很快，一會功夫長廊與院落間就已點上了燈。
瞧著那些點點亮光，蘇謹不由得感嘆：“十四歲啊，真年輕。”
“宿主，你也很年輕。”系統突然冒出來一句話。
“謝謝你？”蘇謹一時間不知道系統是說真話還是安慰她，轉身回了房間。
“不客氣的哦。”
只是一小會，天已經完全黑了，蘇謹摸黑去找這間房裏的蠟燭。
到處都找了，房間裏幹幹凈凈，完全找不到蠟燭。
行，得去求助小師弟。
這回蘇謹開始慶幸自己有個小師弟，關鍵時刻能幫忙。
屋外有燈光照耀，蘇謹一間房一間房地數，數到第五間房的時候雙眼一亮。
小師弟的房間裏有光！他肯定有蠟燭。
蘇謹立刻敲門，喊道：“小師弟，你在嗎？”
房間裏傳來小師弟的聲音：“我在的，師姐。”
此刻蘇謹只想著找小師弟要蠟燭，沒有註意到他回話的聲線有些顫抖。
“我有事找你——”
面前的門被打開，阻止了蘇謹接下來的話。
本以為是小師弟來開門，蘇謹揚起笑臉，誰知開門的那人竟然是江陵。
屋內光線很亮，江陵背對著光源，整張臉掩藏在陰暗處，叫人看不清他面上情緒。
“江陵？你怎麽在這？”蘇謹乍一眼看到江陵，嚇了一跳。可隨後下意識去看他左手，卻見他左手下垂，被衣袖遮蓋。
怎麽又看不見。
“這麽晚，來找他做什麽？”江陵低垂眼簾，看到蘇謹面上毫不掩飾的詫異神色後，不由自主皺眉。
這兩人何時關系這般要好了？
“我來找小師弟幫忙。”蘇謹說到小師弟三個字後，小師弟立刻走過來。
“師姐有事找我？”
但江陵堵在門口，他只能在角落裏與蘇謹對話，且離江陵遠遠的，看起來有些怕江陵。
蘇謹瞧了眼江陵，又瞧了眼小師弟，感覺這倆人應該發生了些事情，小師弟的神情看起來不太對。
“對，我想——”
蘇謹還沒說完，江陵走出小師弟的房間，打斷她的話，對小師弟說：“明日去戒律堂找我。”
說完後也不等回答，拉著蘇謹的手腕就走。
蘇謹被江陵帶得不得不離開，踉踉蹌蹌跟上江陵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只得到江陵淡淡一句：“他能幫你的，我也能。”
江陵這麽一說，蘇謹來氣了。
“行，那你放開我。”能幫忙你就直說啊，總是扯手腕做什麽。
蘇謹朝小師弟招手，表示感謝後示意不用他幫忙了。
兩人進了蘇謹的房間後，江陵松了手，問：“說罷，要做什麽？”
“屋裏太黑，我找不到蠟燭。”
蘇謹覺得這是個很平常的事情，但是她說完後，明確聽到江陵笑出了聲。
“只是這樣？”
蘇謹點頭，想起黑暗中她點頭江陵可能看不到後，連忙出聲：“就是這樣。”
說完後，整個房間陷入了幾秒鐘的寂靜。
直到江陵開口打破：“伸手。”
蘇謹伸出自己的右手，黑暗中她看不清江陵的臉，只能模糊看到一個黑影在動。
房間外的亮光只照射到房間門口，獨獨那處的光稍微帶著些暖意。
伸出的手被握住，但掌心除了老繭，並無蘇謹先前感受到的粗糙觸感。
江陵刻意用右手握住了蘇謹。
兩人就這樣握著手，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黑暗中，他們的雙手交疊，彼此的體溫向對方試探、侵入，被對方感知到，逐漸升溫。
蘇謹等了會，不見江陵有所動作，疑惑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她剛說完這句話，掌心之間的溫度即刻撤離，被冰涼替代。
手裏多了個球狀的冰涼物體，倒是不會令人覺得冰，溫度剛剛好。
“這是留光珠，註入靈力即可發光。”江陵言簡意賅：“光線強度可以自己控制。”
“嗯……”蘇謹捧著這顆有她手掌心大的珠子，尷尬道：“有沒有一種可能……”
“你說。”
“就是說，我沒靈力呢？”蘇謹給自己找補道：“我是說，我不會用。”
話音剛落，蘇謹察覺道自己拿著留光珠的右手背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托住，手指上的繭子從蘇謹的手背摩擦到其他五指，像是花瓣舒展一般。
最後握住整個右手，猶如花瓣緊緊包裹蕊芯，不留絲毫縫隙。
粗糙的觸感使蘇謹心一顫，自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。
蘇謹來不及去分辨那是什麽情緒，被手中突然亮起的光芒吸引了視線。
“厲害呀你。”
少女的喜悅之情不加掩飾，直直撞入江陵眼簾。
眼前的這一幕忽然有些熟悉，好似在哪裏見過。
江陵鬼使神差脫口問道：“我應該見過你。”
短短六個字說得蘇謹立刻緊張起來。
假裝沒聽見，拿著留光珠掙脫江陵的手。可在掙脫的一瞬間，留光珠滅了，房間裏恢覆黑暗。
“需要註入靈力維持發光時間。”江陵補充道，同時也註意到蘇謹的確在躲避他的問題。
他不著急，時間還很長，可以慢慢接觸。
精準朝留光珠裏註入可以支撐一日時間的靈力後，屋子裏再次恢覆了光亮。
蘇謹找了個東西架住留光珠，騰出了右手。
“無得讓我明日帶你和師弟去歷練。”
剛想著自己終於能休息了，乍一聽到江陵說話。
什麽？明日就去歷練？
蘇謹還沒開口，腦子裏突然響起電子音：
“叮咚，發布限時任務：與江陵一同完成歷練，限時七天。”
“好，我去。”
此刻的蘇謹只想著有什麽任務就完成什麽任務，盡快將難度提高、進度條填滿。
可江陵聽到蘇謹這樣爽快答應，忽然覺得不爽。
“你不怕危險？”江陵提醒道：“你說自己沒有靈力。”
剛才可以隔空點亮留光珠，但江陵直接覆手而上，真正的目的則是測蘇謹有沒有在說謊。
事實證明蘇謹說的是實話，她體內的筋脈未打通，沒有絲毫靈力。
跟去歷練，與送死有何區別。
越想越煩躁，江陵凝視蘇謹，仿佛要將她看穿。
“我，”蘇謹想了想自己使用後會冷卻的金手指與不靠譜的系統，不太肯定地回答：“我應該不怕？”
她這副樣子，明明面上十分不確定，還帶著些許對未知的恐懼，可偏偏嘴裏的話沒有絲毫退縮。
江陵嗤笑一聲：“好，隨你。”
“明日來戒律堂找我。”
他丟下這句話，直接轉身離開屋子，速度快得人影都沒了後，蘇謹還沒反應過來。
“不是，他這個人怎麽，喜怒無常的。”蘇謹不解。
江陵離開後，走了幾步，轉身去看蘇謹依舊亮著的房間，忽地低頭去看自己的左手。
掌心內那道疤痕的存在感是那樣清晰，提醒江陵去探尋這道疤的來歷。
伸手去摩挲疤痕，用拇指從手腕滑到指縫，從平緩到疤痕處的凸起，再恢覆平緩。
思緒飄到下午無得找自己說的事。
“這七日為師有些忙，明日你帶著你師弟去破沙鏡歷練歷練。”無得背對江陵，撕開自己背部的衣裳，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，施法清除血跡後，再上藥。
“您這是遇上了什麽，傷得這般嚴重。”江陵瞧見無得的傷後，眼底立刻充滿殺意，但立即被掩藏。
這三年他逐漸取得了無得的信任，無得也放了些權給他。
“無事，為師一時大意被偷襲了。”無得輕飄飄帶過。
但以江陵兩世接觸無得的經驗，斷然不是大意被偷襲。
無得絕對是遇到了強敵。
“關於歷練，您可有什麽要求？”江陵知道無得不想告訴他的，任憑怎麽問都不會說，反而會引起懷疑。
“暗中保護他，別讓他受傷即可。”
江陵立刻通過無得的話推斷出他這名師弟在無得心中的份量——很重，甚至比他還重。
怕是無得又找到了什麽天賦異稟的好苗子，動了別的念頭。
“我會保護好他的。”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無得開始趕人。
江陵轉身要走，無得再次開口：“今日還有一名女弟子。”
他說了這句話後停頓片刻，像是在思考：“你師妹，叫蘇謹，也一並帶去。”
一說到這個名字，江陵腦海中立刻閃現見到名字主人的第一面。
少女穿著厚厚的棉衣，縮著脖子，跟在鶴雲身後。
看到他時，少女的眼裏第一時間閃過的是躲避、懼怕。
她是認識自己的，江陵想到。
“不用特別關照，去了破沙鏡，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造化。”無得言語冷漠，絲毫沒有說起自己今日帶來的另外一個弟子時的關心之意。
“好。”
江陵回神，手掌上那道醜陋的傷疤映入眼簾。忽然對這道疤痕感到厭煩，右手拉起袖子遮蓋了傷疤，好似這樣便能抹掉。
楞楞看著蓋住疤痕的衣袖，忽地自嘲一笑。
他對自己說：江陵，你在自欺欺人。
轉身離開。
蘇謹是被餓醒的。
一睜眼，屋子裏亮堂堂的。
蘇謹緩了一下，忽然一骨碌掀開被子迎著寒冷穿好衣服直沖門外。
一看到門外還是灰蒙蒙的天，這才回過神來。
轉頭往屋子裏一看，昨晚江陵給的留光珠還亮著。
不知道怎麽關這東西，就找了塊深色的布給罩上，房間內立刻暗了些。
醒來後便再也睡不著，便打算去飯堂看看有沒有早點。
來萬劍派前，蘇謹找系統要了萬劍派的地圖。
在這本書的設定裏，萬劍派屬於新興門派，與凡世接觸較多，宗門內大多修士未達到能辟谷的修為，所以設立了飯堂照顧他們。
蘇謹通過地圖找到了飯堂的位置，此刻早已有師傅做好早點。
不巧的是，萬劍派的早點要用靈石兌換。
蘇謹瞧著自己只帶了銀錢的口袋，再瞧了眼剛出爐的早點，肚子越發餓了。
去哪能兌換到靈石呢？
正發愁間，蘇謹看到飯堂走進來一個熟人，正是小師弟！
蘇謹眉間的陰雲立刻被喜悅趕走，她站在原地等待小師弟走過來。
小師弟走近，一看到蘇謹，立刻睜大眼睛快步走來，問候她:“師姐早呀。”
蘇謹點頭：“早。”
正想著要怎樣開口，語氣才會委婉，就到小師弟說：“師姐也要吃早膳嗎？我請師姐！”
蘇謹沒想到會這樣巧，這麽快就解決了自己早飯問題。
“那我不跟你客氣了？”日後得了靈石，再還給小師弟。
小師弟點頭，一把掏出自己的靈石給飯堂師傅:“師姐與我客氣做什麽，昨晚沒幫上師姐，今日碰巧遇見，說什麽也要請師姐一回。”
“謝謝啦。”
剛道謝，就聽到系統嘰裏咕嚕：“這小子挺上道啊。”
蘇謹沒理系統，跟著小師弟到同一張桌子上去吃早飯。
兩人一上桌就忙著吃飯，也不說話。
從這點看來，蘇謹覺得小師弟哪哪都和自己很像，怪不得一見面就對他有好感。
吃完後，蘇謹先提出要去戒律堂，誰知小師弟也說要去。
蘇謹頓時覺得與小師弟更有緣了，便一同前往戒律堂。
到達時，值守的弟子說江陵還未過來，便去了議事廳等待。
有先前結伴同行打破了見面才一天的隔閡，蘇謹與小師弟交流起來不再拘束，主動問：“昨晚休息得如何？”
小師弟回答：“我挺好的，師姐你呢。”
蘇謹說：“我也是。”
然後便陷入沈默了。
蘇謹高估了自己外向的程度，也低估了小師弟內向的程度。
兩個人一起坐在議事廳，蘇謹一邊找話題一邊等江陵的到來。
直到有值守弟子的聲音傳來：“大師兄，他們在議事廳等您。”
蘇謹一聽到這聲音，立刻正襟危坐，朝門口看去。
只是片刻功夫，蘇謹便看到江陵邁腿走進來。
有那麽一種人，時刻都能在眾人面前挺直背脊，保持著令人難以模仿的姿態。
但在蘇謹看來，尤其是被江陵親手捅過一劍後，覺得他太端著了。
時時刻刻都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同一種人設，真的很累。
江陵只是走到議事廳中央，沒去碰首位。
一進來看到蘇謹與師弟一同待在議事廳，眉間蹙起。然而看到兩人面對面而坐後，立刻舒緩了眉頭。
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輕松：“我受無得長老所托，帶你們去破沙境歷練。”
江陵停頓片刻，分神瞥了蘇謹一眼，見她面上並無情緒變化，收回視線繼續說：“為期七日，七日後我會帶你們回來。”
但江陵並沒有告知師弟，無得點名要保護他的事。
江陵覺得，既然都是無得的弟子，既然都是試煉，分什麽特殊關照與不管死活。
“破沙境內妖獸眾多，若是現在有要反悔的，還來得及。”
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兩人的肯定答覆。
“好，我現在開啟陣法。”
江陵右手揮動，凝聚靈力，剎那間綠色靈力流轉，自半空中成型，繪制出一道陣法來。
蘇謹目不轉睛看著江陵的動作，心中感嘆，上次見到江陵使用靈力，還是在魔窟內他做了個靈力煙花。
想到這蘇謹看向江陵的視線稍稍怨懟，上次江陵戲弄得她好慘！
蘇謹偏頭去看小師弟，發現他也在聚精會神看著江陵繪制陣法，但是眼底的崇拜之意濃得都快要溢出來。
行吧，江陵多了個小迷弟。
“陣法已經繪制好，這是聯絡玉符，註入靈力即可與我聯絡。”江陵收回靈力，拿出兩塊一樣的玉符。
蘇謹與小師弟分別拿走一塊。
“站在我身後，我要開啟傳送陣了。”
江陵在半空中懸浮的傳送陣註入靈力，那陣法漸漸變大，直至能夠覆蓋一整個人。
隨後，蘇謹感受到了熟悉的拉扯感，整個人像是被撕裂一般，這與一開始系統傳送她時的感覺一模一樣。
片刻後蘇謹腳底接觸到地面，雖是站在實地上，可裸露在外的皮膚像是被高速運轉的物體猛烈拍打一般，刺激著皮膚。
用手捂住臉頰，透過指尖縫隙一看，漫天黃沙，滾滾黃雲。
那雲竟然被沙子染了色。
不是吧，怎麽被傳送到這裏了？
“叮咚，支線任務開始，請宿主努力完成支線任務哦。”系統冒出一句話，讓蘇謹很想吐槽。
就這樣的環境她能完成任務
風沙絞得她連眼睛都開始痛起來。
小心睜開眼睛，發現周圍並無江陵與小師弟的身影後，蘇謹有些慌亂。
她這是，又與他們分散了？
此刻蘇謹周圍黃沙漫天，狂風大作，連移動都很困難。
突然想起來江陵給了可以通訊的玉符，蘇謹剛想拿出來，想到玉符只有註入靈力才能使用，瞬間喪失希望。
江陵肯定是故意的，昨晚就知道她沒有靈力，還拿個要靈力才能用的東西給她。
掩住口鼻後，蘇謹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路。
系統沒有破沙境的地圖，她只能自己摸索。
這是這樣的環境簡直寸步難行，蘇謹走了一會，再去看向前方，本以為又是沒有邊際的飛沙走石，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座高聳的塔。
那裏會有人嗎？
蘇謹剛想朝塔的方向邁出一步，忽然背後一股巨大拉力扯住了她的手腕，粗糙突兀的掌心是那樣的熟悉，隨後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：“別動。”
蘇謹還未來得及轉頭去看那人的臉，腳下一空，整個人墜落。
但手腕被人緊緊抓住。
這一次，有人來救她了嗎？
蘇謹整個人無限下墜，不知過了多久，落到實地。
周圍很安靜，沒有風聲，也沒有狂沙。
她睜開雙眼，一座巨塔出現在眼前，那塔聳入雲霄，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。
蘇謹偏頭掙脫這股壓迫，順著手腕的觸感去看身邊的人，一眼望進那人漆黑的眼瞳。
她聽到那人對自己說：“我知道在哪裏見過你。”
江陵看著逐漸變得驚慌的蘇謹，緩緩揚起笑來，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。
來到這個陌生的區域後，他睜開眼看到的，是一面銅鏡，鏡子裏有一名梳著夫人發髻的少女，那是他早死的妻子。
可那少女的容貌慢慢變化，逐漸轉變為江陵面前人的樣貌。
“原來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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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謹眨眼, 被江陵這麽一弄沒反應過來：“你說誰？”
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，近到蘇謹連江陵那濃密纖長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等會，江陵不是很高嗎, 她怎麽不用仰頭就能看到他睫毛？
蘇謹仔細一看，發現自己的右手腕被江陵緊緊握住按在墻上，他自己則低著身子與她平視。
嗯？好奇怪的姿勢。
江陵這樣不會不舒服嗎？
“你放開我。”這個姿勢太過別扭，蘇謹想要掙脫，可手腕上的力氣大得她怎麽掙紮都是徒勞。
蘇謹用力抽動自己的手腕，倒是起了點作用。
從被江陵握住手腕，到被握住手掌，這樣看來, 好像沒什麽用。
只是兩人手掌一接觸到，蘇謹就感覺到了粗糙，還有些紮手。
觸感怪怪的，蘇謹右手用力一捏, 掌心傳來的感覺更加真實。
沒考慮太多, 直接反握住江陵的手，將他手掌一翻，即將看清他掌心的那一剎那, 忽地被他抽回手。
“哎——”蘇謹又伸手去抓江陵左手，卻被江陵用靈力束縛住。
蘇謹不信邪, 換了只手去抓，這回被江陵用右手扣住, 完全動不了。
兩人一來一往, 最終以蘇謹被控制告終。
“你的手, 給我看一眼？”
那觸感太像之前在蘇府被傷到左手後留下的傷疤了。
可這都三年過去了，傷疤還沒好？
“你問他做什麽？”江陵沒有正回覆蘇謹, 只是重覆問那句話。
“你——”這樣的姿勢弄得蘇謹渾身難受，可這回她連掙紮都不行了：“我好奇呀。”
著實不明白，問人叫什麽有什麽問題，她連個名字都不能問？
“好奇什麽？”江陵立刻問，語速飛快，語氣倒是平淡。
若是只聽他的語氣，可能會以為只是隨口一問。
可加上兩人間的姿勢，以及江陵主導的動作，隱隱透著咄咄逼人的架勢。
蘇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，難以置信地盯著江陵。
“好奇就是好奇，我好奇他的名字，行了吧。”她都快把自己給繞進去了。
但江陵沒有松手，反倒問：“先前我帶你去戒律堂時，怎麽不好奇我的名字？”
蘇謹：……
她能說，因為她早就知道他的名字，所以不問嗎？
“行，我好奇，請問你叫什麽？”蘇謹無奈，只得順著江陵的意思問了一句。
誰知江陵竟然再次朝她逼近了些，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蘇謹，仿佛要將她看穿。
這樣近的距離，這樣焦灼的視線，蘇謹渾身不自在，又掙紮了一下。
撇開頭去不敢與江陵對視上，只是片刻功夫，面前的人發出一聲嗤笑。
隨後聽到江陵吐出兩個字來：“敷衍。”
蘇謹火了。這樣不行，那也不行，可真難伺候。
“我問你了，你又說敷衍，你到底想怎樣？”
她這句話還未落音，江陵欺身而上，兩人間幾乎看不到有空隙。
江陵貼著蘇謹耳根，似是發狠，又像是妥協：“先前無得與你說過我的名字。”
“？”蘇謹：“！”
無得已經說過了，還要她問什麽？
“不是，你——”蘇謹剛動了一下想躲開江陵莫名其妙的靠近，可忽然聽到有人說話。
“師兄，師姐……你們在做什麽？”
蘇謹下意識朝聲音源地看去。
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，正是蘇謹的可愛師弟。
看到蘇謹朝自己看來，還眨巴眨巴眼睛，一臉困惑。
蘇謹又一次嘗試掙脫江陵的束縛，這次倒是能動了，但人被安置在這間屋子裏。
江陵反倒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，附身在蘇謹耳邊丟下一句話：“你就住這。”
呼出的氣息弄得蘇謹耳朵癢癢的，情不自禁掙脫手去揉耳朵。
江陵見狀，松開了對她另外一只手的限制，直起身子朝門外走去。
師弟往蘇謹那瞅了一眼，正巧與他對視上，露出笑來，剛要說話，被江陵喊走。
“跟我來。”
師弟只好轉身跟上江陵。
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。
蘇謹見人都走了，便仔細打量這間江陵分配給他的屋子。
地方不大，站在房門口便能一覽無餘，東西很少，但足以居住。
看完後，蘇謹第一件事就是撲倒床上。
好累啊。
“系統，在嗎？”
這次蘇謹聽到了系統的回覆：“宿主，我在。”
自那一晚攻略難度提高一顆星後，攻略進度直接清零了。系統說這是攻略任務本身的設定，只要難度提高一顆星，進度就會清零。
“也就是說，最後要在難度到達五顆星後，再次攻略，進度達到百分之百才算攻略成功？”
“是的呢，宿主。”
蘇謹當時深吸了口氣，才將自己想撂挑子不幹的想法壓了下去。
“那我的金手指呢？說好的進度每上升百分之十就給一個新的金手指。之前攻略進度到百分之九十九了，應該會有八個金手指吧。”
“抱歉哦，宿主。”系統眨著像素小眼：“攻略進度清零的話，就沒有金手指啦。”
“不過一開始發放的免疫一切非物理攻擊的金手指會一直都在哦。”
蘇謹當即沈默了。
過了一會問：“那支線任務，自動使用了的幻夢呢？”
系統回答：“這個也沒有了哦，需要宿主重新獲取。另外，發布的第一個支線任務——幫助江陵提高修為未能完成，宿主即將受到懲罰哦。”
蘇謹真的很想找地方投訴。
“不是，江陵都一劍捅我了，我人都沒了，還能完成支線任務。你們做系統的能不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？這是我不想完成嗎？”
系統只是一個勁說：“那沒辦法呢，沒有完成支線任務，就是要接受懲罰。”
蘇謹又一次沈默。
她看著像素小人臉上代表五官的黑點，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“系統。”
“在的，宿主。”像素小人立刻回應。
蘇謹打量著像素小人，忽然問道：“你是不是升級了？”
“沒有呀，宿主。”像素小人臉上的眼睛變成對開的><。
“你現在和我說話的語氣怪怪的。”
“哪有？我一直都這樣。”像素眼睛被塗黑，代表系統此刻瞪大了眼睛。
蘇謹盯著像素小人看了許久，最終放棄。
在一團馬賽克身上能看出點什麽才是見鬼。
“懲罰內容是什麽？”蘇謹只好去問系統要受到哪些懲罰。
“現在還不知道哦，宿主，等到了適合的時機，會自動懲罰宿主噠。”
蘇謹：“你還挺智能啊。”
“嘻嘻，那可不。”像素小人的眼睛變成有弧度的線條，看起來很開心。
“……”
好吧，她和這個像素小人腦回路搭不上。
之後系統又給蘇謹換了個身份，再見到江陵時，對於江陵而言已經過去了三年，對蘇謹來說，只是幾天的事。
以至於蘇謹見到江陵，除了江陵樣貌有些變化，對他的熟悉程度倒是還與在蘇府時那般。
這就導致蘇謹見到三年的江陵時，沒有露出陌生的情緒，使江陵懷疑。
“宿主，有什麽事嗎？”系統放下正在看的古言小說《延殤雪》，回應蘇謹。
這間屋子床上的被褥冰冰涼涼，蘇謹將手縮在袖子裏，疑惑：“書裏的江陵有師弟嗎？”
系統回答：“不知道哦宿主，本系統只圍繞與宿主、攻略對象有關的情節進行服務，其他的一概不知哦。”
蘇謹真的很想讓系統回到最開始時的語氣說話，現在這語氣，總覺得在陰陽怪氣。
“你能不能好好說話！”
“不能哦宿主。”系統說：“系統做不到。”
“好啊，你承認你在陰陽怪氣了！”
“沒有啊，我之前在看一個很火的名為‘一個男人與一群女人的故事’的電視劇，學的裏面的臺詞才這樣的。”
蘇謹無語：“少看點吧你。”
瞧把孩子看得，都不會好好說話了。
忽然又想到剛才江陵束縛自己，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，蘇謹拍了一下被褥，在蘇府的時候江陵從來沒有這樣對她過，可惡！
問系統：“書中有沒有絕世秘籍，練了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那種。”
她要修煉！報覆江陵！
雖然被江陵捅了後，立刻回到了原始空間，但被捅的那一瞬間還是感覺到了痛。
可蘇謹怎麽也想不明白，前一秒還在給她編辮子的人，怎麽突然就要殺她，沒有一絲征兆。
難道是江陵將她關在房間裏後，發生了什麽嗎？
那日被江陵擋著，蘇謹未看清來人的容貌，也就不知那人是無得。
這幾日一直在想江陵為什麽要殺自己，明明說了要帶她一起逃跑的，到最後死的只有她。
情緒逐漸低落起來，蘇謹將自己蒙在被子裏。
說起來，江陵算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相處得比較熟悉的人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熟悉的人，親手殺了她。
還真是，可笑呢。
“沒有。”系統查了一會才回覆：“原書沒有相關的內容。”
蘇謹這次沒有接系統的話。
她迷迷糊糊有些困意，來萬劍派的路上雖有鶴雲禦劍帶她，但時間長了吃不消，有些路段步行，著實累了。
半睡半醒間好像聽到有人敲門，蘇謹立刻驚醒。
這間房的構造是房門在墻壁正中央，進門右手邊是床鋪，左手邊一扇窗，正對書案桌椅。
江陵兩人走後蘇謹直接往床上躺了，沒去關門。此刻聽到敲門聲，一骨碌爬起來，理了理衣裳，這才走到門口。
竟然看到了師弟那張超可愛的臉！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蘇謹欣喜道，習慣性站在門檻上，稍微高了些，竟然差不多與師弟同樣高了。
師弟神色有些不自然，被蘇謹看得臉慢慢紅了。
“師姐先前不是問我叫什麽嗎？”他雙手揪著袖口，鼓起勇氣說。
“啊！是的。”被江陵一打岔，蘇謹一時忘了這件事：“嗯嗯，你叫什麽？”
“我，我叫星星，天上星星的星星。”
嗯？只有星星沒有姓嗎？
“你……多大了？”蘇謹看了眼自己踩的門檻，再看了眼星星的頭頂。
她倆身高好像差不了多少
“過了今年的生辰，便是十五。”
“你好小啊。”蘇謹震驚，再次看了眼小師弟，難怪呢，還有的長。
“我，我就要滿十五了，不小了！”小師弟著急了，立刻反駁。
怕小師弟難過，蘇謹立刻道歉：“我說錯了，你不小不小。”
誰知小師弟非但沒有緩解情緒，更著急了：“師姐，你好敷衍。”
蘇謹頓時頭大。
今天是怎麽了，連著被兩個人說她敷衍，她很敷衍嗎？
“系統，我敷衍嗎？”
系統認真回覆蘇謹：“宿主一點都不敷衍的。”
蘇謹從系統那感到了安慰，覺得自己沒問題。
“抱歉，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。”說著說著，蘇謹發現自己和小師弟很合得來，可能是他樣貌很對蘇謹胃口，又或是小師弟年紀的緣故，總之，蘇謹樂意與小師弟相處。
小師弟搖搖頭，說：“不是師姐的錯，是我自己太敏感了。”
蘇謹剛要說話，系統插嘴：“這語氣，這臺詞，不就是小說裏的綠茶！”
“……”蘇謹無語，腦內回覆系統：“少看點小說吧你。”
“沒事啦，我以後註意些。”
蘇謹擡頭看了眼天色，冬日天黑得早，此刻天已經有些暗了。
註意到小師弟在自己面前比較拘束，體貼道：“你還有別的事嗎？”
小師弟連續眨了幾下眼，暗下來的天色給小師弟渡上了一層朦朧的美，叫蘇謹不由得感嘆，真的好可愛啊，可愛到她想伸手去捏小師弟的臉。
“我，我還想說，”小師弟雙手絞在一起，說：“我的房間在你右手邊第五間，有事可以來找我，我會盡全力幫師姐的！”
小師弟一本正經承諾的樣子令蘇謹很是感動，比江陵不知道好了多少。
“謝謝小師弟。”
得到蘇謹點頭後，小師弟便走了。
臨走前還不忘體貼道：“師姐早些休息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看到小師弟進了自己的房間後，蘇謹才收回視線。
冬季夜晚來得很快，一會功夫長廊與院落間就已點上了燈。
瞧著那些點點亮光，蘇謹不由得感嘆：“十四歲啊，真年輕。”
“宿主，你也很年輕。”系統突然冒出來一句話。
“謝謝你？”蘇謹一時間不知道系統是說真話還是安慰她，轉身回了房間。
“不客氣的哦。”
只是一小會，天已經完全黑了，蘇謹摸黑去找這間房裏的蠟燭。
到處都找了，房間裏幹幹凈凈，完全找不到蠟燭。
行，得去求助小師弟。
這回蘇謹開始慶幸自己有個小師弟，關鍵時刻能幫忙。
屋外有燈光照耀，蘇謹一間房一間房地數，數到第五間房的時候雙眼一亮。
小師弟的房間裏有光！他肯定有蠟燭。
蘇謹立刻敲門，喊道：“小師弟，你在嗎？”
房間裏傳來小師弟的聲音：“我在的，師姐。”
此刻蘇謹只想著找小師弟要蠟燭，沒有註意到他回話的聲線有些顫抖。
“我有事找你——”
面前的門被打開，阻止了蘇謹接下來的話。
本以為是小師弟來開門，蘇謹揚起笑臉，誰知開門的那人竟然是江陵。
屋內光線很亮，江陵背對著光源，整張臉掩藏在陰暗處，叫人看不清他面上情緒。
“江陵？你怎麽在這？”蘇謹乍一眼看到江陵，嚇了一跳。可隨後下意識去看他左手，卻見他左手下垂，被衣袖遮蓋。
怎麽又看不見。
“這麽晚，來找他做什麽？”江陵低垂眼簾，看到蘇謹面上毫不掩飾的詫異神色後，不由自主皺眉。
這兩人何時關系這般要好了？
“我來找小師弟幫忙。”蘇謹說到小師弟三個字後，小師弟立刻走過來。
“師姐有事找我？”
但江陵堵在門口，他只能在角落裏與蘇謹對話，且離江陵遠遠的，看起來有些怕江陵。
蘇謹瞧了眼江陵，又瞧了眼小師弟，感覺這倆人應該發生了些事情，小師弟的神情看起來不太對。
“對，我想——”
蘇謹還沒說完，江陵走出小師弟的房間，打斷她的話，對小師弟說：“明日去戒律堂找我。”
說完後也不等回答，拉著蘇謹的手腕就走。
蘇謹被江陵帶得不得不離開，踉踉蹌蹌跟上江陵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只得到江陵淡淡一句：“他能幫你的，我也能。”
江陵這麽一說，蘇謹來氣了。
“行，那你放開我。”能幫忙你就直說啊，總是扯手腕做什麽。
蘇謹朝小師弟招手，表示感謝後示意不用他幫忙了。
兩人進了蘇謹的房間後，江陵松了手，問：“說罷，要做什麽？”
“屋裏太黑，我找不到蠟燭。”
蘇謹覺得這是個很平常的事情，但是她說完後，明確聽到江陵笑出了聲。
“只是這樣？”
蘇謹點頭，想起黑暗中她點頭江陵可能看不到後，連忙出聲：“就是這樣。”
說完後，整個房間陷入了幾秒鐘的寂靜。
直到江陵開口打破：“伸手。”
蘇謹伸出自己的右手，黑暗中她看不清江陵的臉，只能模糊看到一個黑影在動。
房間外的亮光只照射到房間門口，獨獨那處的光稍微帶著些暖意。
伸出的手被握住，但掌心除了老繭，並無蘇謹先前感受到的粗糙觸感。
江陵刻意用右手握住了蘇謹。
兩人就這樣握著手，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黑暗中，他們的雙手交疊，彼此的體溫向對方試探、侵入，被對方感知到，逐漸升溫。
蘇謹等了會，不見江陵有所動作，疑惑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她剛說完這句話，掌心之間的溫度即刻撤離，被冰涼替代。
手裏多了個球狀的冰涼物體，倒是不會令人覺得冰，溫度剛剛好。
“這是留光珠，註入靈力即可發光。”江陵言簡意賅：“光線強度可以自己控制。”
“嗯……”蘇謹捧著這顆有她手掌心大的珠子，尷尬道：“有沒有一種可能……”
“你說。”
“就是說，我沒靈力呢？”蘇謹給自己找補道：“我是說，我不會用。”
話音剛落，蘇謹察覺道自己拿著留光珠的右手背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托住，手指上的繭子從蘇謹的手背摩擦到其他五指，像是花瓣舒展一般。
最後握住整個右手，猶如花瓣緊緊包裹蕊芯，不留絲毫縫隙。
粗糙的觸感使蘇謹心一顫，自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。
蘇謹來不及去分辨那是什麽情緒，被手中突然亮起的光芒吸引了視線。
“厲害呀你。”
少女的喜悅之情不加掩飾，直直撞入江陵眼簾。
眼前的這一幕忽然有些熟悉，好似在哪裏見過。
江陵鬼使神差脫口問道：“我應該見過你。”
短短六個字說得蘇謹立刻緊張起來。
假裝沒聽見，拿著留光珠掙脫江陵的手。可在掙脫的一瞬間，留光珠滅了，房間裏恢覆黑暗。
“需要註入靈力維持發光時間。”江陵補充道，同時也註意到蘇謹的確在躲避他的問題。
他不著急，時間還很長，可以慢慢接觸。
精準朝留光珠裏註入可以支撐一日時間的靈力後，屋子裏再次恢覆了光亮。
蘇謹找了個東西架住留光珠，騰出了右手。
“無得讓我明日帶你和師弟去歷練。”
剛想著自己終於能休息了，乍一聽到江陵說話。
什麽？明日就去歷練？
蘇謹還沒開口，腦子裏突然響起電子音：
“叮咚，發布限時任務：與江陵一同完成歷練，限時七天。”
“好，我去。”
此刻的蘇謹只想著有什麽任務就完成什麽任務，盡快將難度提高、進度條填滿。
可江陵聽到蘇謹這樣爽快答應，忽然覺得不爽。
“你不怕危險？”江陵提醒道：“你說自己沒有靈力。”
剛才可以隔空點亮留光珠，但江陵直接覆手而上，真正的目的則是測蘇謹有沒有在說謊。
事實證明蘇謹說的是實話，她體內的筋脈未打通，沒有絲毫靈力。
跟去歷練，與送死有何區別。
越想越煩躁，江陵凝視蘇謹，仿佛要將她看穿。
“我，”蘇謹想了想自己使用後會冷卻的金手指與不靠譜的系統，不太肯定地回答：“我應該不怕？”
她這副樣子，明明面上十分不確定，還帶著些許對未知的恐懼，可偏偏嘴裏的話沒有絲毫退縮。
江陵嗤笑一聲：“好，隨你。”
“明日來戒律堂找我。”
他丟下這句話，直接轉身離開屋子，速度快得人影都沒了後，蘇謹還沒反應過來。
“不是，他這個人怎麽，喜怒無常的。”蘇謹不解。
江陵離開後，走了幾步，轉身去看蘇謹依舊亮著的房間，忽地低頭去看自己的左手。
掌心內那道疤痕的存在感是那樣清晰，提醒江陵去探尋這道疤的來歷。
伸手去摩挲疤痕，用拇指從手腕滑到指縫，從平緩到疤痕處的凸起，再恢覆平緩。
思緒飄到下午無得找自己說的事。
“這七日為師有些忙，明日你帶著你師弟去破沙鏡歷練歷練。”無得背對江陵，撕開自己背部的衣裳，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，施法清除血跡後，再上藥。
“您這是遇上了什麽，傷得這般嚴重。”江陵瞧見無得的傷後，眼底立刻充滿殺意，但立即被掩藏。
這三年他逐漸取得了無得的信任，無得也放了些權給他。
“無事，為師一時大意被偷襲了。”無得輕飄飄帶過。
但以江陵兩世接觸無得的經驗，斷然不是大意被偷襲。
無得絕對是遇到了強敵。
“關於歷練，您可有什麽要求？”江陵知道無得不想告訴他的，任憑怎麽問都不會說，反而會引起懷疑。
“暗中保護他，別讓他受傷即可。”
江陵立刻通過無得的話推斷出他這名師弟在無得心中的份量——很重，甚至比他還重。
怕是無得又找到了什麽天賦異稟的好苗子，動了別的念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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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陵轉身要走，無得再次開口：“今日還有一名女弟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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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說到這個名字，江陵腦海中立刻閃現見到名字主人的第一面。
少女穿著厚厚的棉衣，縮著脖子，跟在鶴雲身後。
看到他時，少女的眼裏第一時間閃過的是躲避、懼怕。
她是認識自己的，江陵想到。
“不用特別關照，去了破沙鏡，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造化。”無得言語冷漠，絲毫沒有說起自己今日帶來的另外一個弟子時的關心之意。
“好。”
江陵回神，手掌上那道醜陋的傷疤映入眼簾。忽然對這道疤痕感到厭煩，右手拉起袖子遮蓋了傷疤，好似這樣便能抹掉。
楞楞看著蓋住疤痕的衣袖，忽地自嘲一笑。
他對自己說：江陵，你在自欺欺人。
轉身離開。
蘇謹是被餓醒的。
一睜眼，屋子裏亮堂堂的。
蘇謹緩了一下，忽然一骨碌掀開被子迎著寒冷穿好衣服直沖門外。
一看到門外還是灰蒙蒙的天，這才回過神來。
轉頭往屋子裏一看，昨晚江陵給的留光珠還亮著。
不知道怎麽關這東西，就找了塊深色的布給罩上，房間內立刻暗了些。
醒來後便再也睡不著，便打算去飯堂看看有沒有早點。
來萬劍派前，蘇謹找系統要了萬劍派的地圖。
在這本書的設定裏，萬劍派屬於新興門派，與凡世接觸較多，宗門內大多修士未達到能辟谷的修為，所以設立了飯堂照顧他們。
蘇謹通過地圖找到了飯堂的位置，此刻早已有師傅做好早點。
不巧的是，萬劍派的早點要用靈石兌換。
蘇謹瞧著自己只帶了銀錢的口袋，再瞧了眼剛出爐的早點，肚子越發餓了。
去哪能兌換到靈石呢？
正發愁間，蘇謹看到飯堂走進來一個熟人，正是小師弟！
蘇謹眉間的陰雲立刻被喜悅趕走，她站在原地等待小師弟走過來。
小師弟走近，一看到蘇謹，立刻睜大眼睛快步走來，問候她:“師姐早呀。”
蘇謹點頭：“早。”
正想著要怎樣開口，語氣才會委婉，就到小師弟說：“師姐也要吃早膳嗎？我請師姐！”
蘇謹沒想到會這樣巧，這麽快就解決了自己早飯問題。
“那我不跟你客氣了？”日後得了靈石，再還給小師弟。
小師弟點頭，一把掏出自己的靈石給飯堂師傅:“師姐與我客氣做什麽，昨晚沒幫上師姐，今日碰巧遇見，說什麽也要請師姐一回。”
“謝謝啦。”
剛道謝，就聽到系統嘰裏咕嚕：“這小子挺上道啊。”
蘇謹沒理系統，跟著小師弟到同一張桌子上去吃早飯。
兩人一上桌就忙著吃飯，也不說話。
從這點看來，蘇謹覺得小師弟哪哪都和自己很像，怪不得一見面就對他有好感。
吃完後，蘇謹先提出要去戒律堂，誰知小師弟也說要去。
蘇謹頓時覺得與小師弟更有緣了，便一同前往戒律堂。
到達時，值守的弟子說江陵還未過來，便去了議事廳等待。
有先前結伴同行打破了見面才一天的隔閡，蘇謹與小師弟交流起來不再拘束，主動問：“昨晚休息得如何？”
小師弟回答：“我挺好的，師姐你呢。”
蘇謹說：“我也是。”
然後便陷入沈默了。
蘇謹高估了自己外向的程度，也低估了小師弟內向的程度。
兩個人一起坐在議事廳，蘇謹一邊找話題一邊等江陵的到來。
直到有值守弟子的聲音傳來：“大師兄，他們在議事廳等您。”
蘇謹一聽到這聲音，立刻正襟危坐，朝門口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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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蘇謹看來，尤其是被江陵親手捅過一劍後，覺得他太端著了。
時時刻刻都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同一種人設，真的很累。
江陵只是走到議事廳中央，沒去碰首位。
一進來看到蘇謹與師弟一同待在議事廳，眉間蹙起。然而看到兩人面對面而坐後，立刻舒緩了眉頭。
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輕松：“我受無得長老所托，帶你們去破沙境歷練。”
江陵停頓片刻，分神瞥了蘇謹一眼，見她面上並無情緒變化，收回視線繼續說：“為期七日，七日後我會帶你們回來。”
但江陵並沒有告知師弟，無得點名要保護他的事。
江陵覺得，既然都是無得的弟子，既然都是試煉，分什麽特殊關照與不管死活。
“破沙境內妖獸眾多，若是現在有要反悔的，還來得及。”
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兩人的肯定答覆。
“好，我現在開啟陣法。”
江陵右手揮動，凝聚靈力，剎那間綠色靈力流轉，自半空中成型，繪制出一道陣法來。
蘇謹目不轉睛看著江陵的動作，心中感嘆，上次見到江陵使用靈力，還是在魔窟內他做了個靈力煙花。
想到這蘇謹看向江陵的視線稍稍怨懟，上次江陵戲弄得她好慘！
蘇謹偏頭去看小師弟，發現他也在聚精會神看著江陵繪制陣法，但是眼底的崇拜之意濃得都快要溢出來。
行吧，江陵多了個小迷弟。
“陣法已經繪制好，這是聯絡玉符，註入靈力即可與我聯絡。”江陵收回靈力，拿出兩塊一樣的玉符。
蘇謹與小師弟分別拿走一塊。
“站在我身後，我要開啟傳送陣了。”
江陵在半空中懸浮的傳送陣註入靈力，那陣法漸漸變大，直至能夠覆蓋一整個人。
隨後，蘇謹感受到了熟悉的拉扯感，整個人像是被撕裂一般，這與一開始系統傳送她時的感覺一模一樣。
片刻後蘇謹腳底接觸到地面，雖是站在實地上，可裸露在外的皮膚像是被高速運轉的物體猛烈拍打一般，刺激著皮膚。
用手捂住臉頰，透過指尖縫隙一看，漫天黃沙，滾滾黃雲。
那雲竟然被沙子染了色。
不是吧，怎麽被傳送到這裏了？
“叮咚，支線任務開始，請宿主努力完成支線任務哦。”系統冒出一句話，讓蘇謹很想吐槽。
就這樣的環境她能完成任務
風沙絞得她連眼睛都開始痛起來。
小心睜開眼睛，發現周圍並無江陵與小師弟的身影後，蘇謹有些慌亂。
她這是，又與他們分散了？
此刻蘇謹周圍黃沙漫天，狂風大作，連移動都很困難。
突然想起來江陵給了可以通訊的玉符，蘇謹剛想拿出來，想到玉符只有註入靈力才能使用，瞬間喪失希望。
江陵肯定是故意的，昨晚就知道她沒有靈力，還拿個要靈力才能用的東西給她。
掩住口鼻後，蘇謹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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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這樣的環境簡直寸步難行，蘇謹走了一會，再去看向前方，本以為又是沒有邊際的飛沙走石，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座高聳的塔。
那裏會有人嗎？
蘇謹剛想朝塔的方向邁出一步，忽然背後一股巨大拉力扯住了她的手腕，粗糙突兀的掌心是那樣的熟悉，隨後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：“別動。”
蘇謹還未來得及轉頭去看那人的臉，腳下一空，整個人墜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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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謹整個人無限下墜，不知過了多久，落到實地。
周圍很安靜，沒有風聲，也沒有狂沙。
她睜開雙眼，一座巨塔出現在眼前，那塔聳入雲霄，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。
蘇謹偏頭掙脫這股壓迫，順著手腕的觸感去看身邊的人，一眼望進那人漆黑的眼瞳。
她聽到那人對自己說：“我知道在哪裏見過你。”
江陵看著逐漸變得驚慌的蘇謹，緩緩揚起笑來，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。
來到這個陌生的區域後，他睜開眼看到的，是一面銅鏡，鏡子裏有一名梳著夫人發髻的少女，那是他早死的妻子。
可那少女的容貌慢慢變化，逐漸轉變為江陵面前人的樣貌。
“原來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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